是马眼岔蔡般般才走了箭,但她嘴硬不解释,周夷则心道她不只是心眼小,还好面子,归还箭的时候,他故意握上她冒汗的手:“般般担忧人时,手心总会出汗,方才是不是在担心我?”
“担心啊。”蔡般般气丕丕甩开周夷则的手,“担心你死在我的箭下,我会被冠上一个不好听的名声。”说罢,蔡般般一扯缰绳,掉转马头离开。
周夷则一手搭上马儿的三叉股,趁蔡般般眼慢,一个翻身认蹬上马。
上马后周夷则双手不安分,一手掐蔡般般的腰肢,一手覆在蔡般般的手上,齐拉缰绳。
人都上来,蔡般般又没有蛮力能将人赶下去,她只好暂时把委屈和恼怒压在肚皮下,但她始终不高兴周夷则不打一声招呼就上马来,屈起手肘向后撞。
次次撞到胸口,但周夷则受撞也要挨上来,嘴上还把好话说:“般般的手好冷,我以身子来替般般授温。”
“我不要,你下去。”“不下。”
蔡般般切齿抗拒,周夷则不为所动。
“别动,摔下去的话腿会折,到时候疼的是你自己。”
底发力气抗拒一会后,蔡般般感到臀后有硬物顶着,她知晓那是何物,恼更作羞,慢慢地安静下来:“隔别滋久,周将军摇身一变,呵,变成急色急欲的毛团小子了。”
“非也。”周夷则神色不挠说颜色话,“吾之具不见般般不硬,所以般般,良辰美景,不如去榻里小睡一会?吾将之具,不收一银,大方售与般般股寻欢?”
蔡般般红着耳根子下马,捉脚不定,落地后身子晃了好一会,才用怪声怪气回道:“我可受不得,周将军还是把胯下之具售与别人罢。”
说完离开教场,去帐篷里烤火取暖。
周夷则负手跟去,蔡般般解开蹀躞,宽去上领,着着半臂蹲在火堆前取暖,看见周夷则上来,余光把他嗔:“周将军这个大忙人,今日哪来的余闲能时时随在我身后了。”
“无几日有余闲。”周夷则把身上的披风解开,披在蔡半臂肩上,“般般何时肯与我归家。”
披风上沾着属于周夷则的味道,蔡般般一时觉得好闻,没有拒绝他的授暖之举:“谁要和你回去。在你这处吃了委屈,你不向着我,还道我的不是,我回去做什么。周将军呢就去找个心眼大的女子,心眼小的蔡三娘要去找个愿意忍受蔡三娘心眼小的小郎君。”
说罢,蔡般般卸下肩头的披风,要换上露出锁子骨的裙装去画船上见小郎君。
大冬日的还把锁子骨露出来,谁见了不惹出一段情魔来?周夷则拾起在地上堆成一团的披风,脸庞沉了下来:“你这是要去画船上?”
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?”蔡般般换好衣裳,转头瞟见周夷则脸色不悦,嗤笑一声,问,“在幽州这个地方你还想限了我行动与雅兴不成?你哪儿来的资格。”
“雅兴?般般的雅兴是和那些小郎君眉目传情吗?”周夷则满怀醋念,眼进出火星子,手腕上青筋凸露宛然。
那怒气在脸上历历可见,捽上蔡般般的手腕时,他极力忍住才收住了手劲。
“你有话不能斯斯文文地说吗?”手腕有些疼痛,蔡般般词未尽就将他骂,口未落先送拳头。没被捽住的另一只手,蔡般般缩成了紧实的拳头,和雨点一样落在周夷则身上。
雨点落下肉不疼,拳头落下骨要碎,蔡般般不留情地打人,周夷则想装疼打悲,但蔡般般吸一口寡气,带着哭腔,抽抽噎噎,又开始来骂:“你上阵杀敌练出来的霹雳喉,敌人闻之则丧胆子,你一、一呵,我…我哪里吃得这声暴雷似的呵。我乃是清河大房所出,论财势与地位谁能与我相比,就是你也比不上我的,可你话不对头你就呵我,我是嫁给了你,可是我的身份还摆在那儿呢!你敢呵我,周夷则你哪来的气势敢呵我的不是,我耶、耶耶都不曾呵我一句,呜呜…”
周夷则不知自己是霹雳喉,也没觉得自己方才声音有多大,大抵是蔡般般心里有气,才会觉得委屈,但她都这么说了,解释只会徒增她的怒气,他将四肢别扭的人儿拽进怀里来,然后陪小心道歉:“我以后锁一锁我的霹雳喉。”
还没安静一刻,蔡般般的脚飞起来往他的腿上踢,周夷则别无他法,只能低头吻上发冷的香唇,强让蔡般般安静下来:“外头瞧着要飘雪了,今日就不去画船了,一起回屋里头看看书,可好?”
蔡般般摇头,死活要去画船里见郎君:
“我醋时,周将军不管我高不高兴,口角一开随便说我的不是。周将军醋时,我又何必在意周将军高不高兴,先做错事的人没有资格限人自由。”
“般般说的对..是我先做错了事。”周夷则的唇瓣下移,停留在粉白的脖颈上一时半会儿。片刻之后,脖颈上印有淡淡的齿印。
蔡般般被那唇舌撩拨得春心乱,眼斜斜管着其它地方看。
周夷则面无表情地替她整理衣裳,末了把披风系在她颌下。
蔡般般的一双眼,始终不看周夷则,心中的怨气此时已消了七分。
周夷则明知她抗拒不了这些,不相迎已是极力克制着,他却偏要在这种时候做这些事情。蔡般般拿他没有办法,只好瞪着眼,假意怒嗔着。
周夷则看不出蔡般般是假意怒嗔,被她如此冷待,也只能柔声道:“天冷,般般既要去画船,可别冷着了,天一冷,我的刀剑最爱吃那些小郎君的血,般般天性聪慧,应当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蔡般般双手撑于周夷则胸前,没有回他的话,眼睛向下一看,看到一丝不对劲,她犹豫地问:“你..不打紧吧?”
“我说打紧,般般可愿意在此处..”周夷则目光游走在蔡般般的脸上,“和我好一场吗?”